【恶友24h】执手立黄昏
原著向
时间线为金光瑶处理薛洋后
是刀
[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]
“宗主,不去把薛洋杀了?毕竟还有气,我怕节外生枝。”苏涉站在密室书架旁。从这望去,可以看见随便剑柄上所绑的暗红流苏。配上满地的鲜血,触目惊心。“宗主,若是你不忍心,我去办就是。”
“不必,就算他活下去了,也定不会回来的”金光瑶盯着聂明玦的头颅,“我了解他。”他轻声道。
“悯善,剩下的那块躯干就放到义城吧,那里已经荒废许久,也未设有瞭望台。”金光瑶转身道“头颅就放我这吧,万一被别人看到了,可就坏了事。”他轻笑。
“是,宗主,我先告退了。”苏涉拱手退出了寝室。
“大哥,你别瞪我嘛,你再凶,再一世英名,还不是栽在我手上?”金光瑶轻笑,伸手给这枚头颅盖上了红布,透过这极薄的布料,聂明玦的眼神反而更加可怖,就像黑夜里的恶鬼,死死的盯着金光瑶。
“成美,你到底在何处呢?”他无意间看到了薛洋做过笔记的手稿,顿了顿,默默的将手搞捡起,将上面细微的灰尘抹去,又轻轻地放进了书架,走出了密室。
[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]
“夫君,你何时开始喜欢吃糖了?”秦愫坐在金光瑶身边,她拿起糖,努力想向他靠近。
“夫人”金光瑶向旁边移去,“你先出去吧,我还需批阅公文。”说罢,便用力将糖扣出,放回碟子里。
“夫…”秦愫似乎想挽回什么。
“夫人,请吧。”金光瑶微笑道,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嘲讽。他轻轻将笔拿起,蘸上浓墨,低头写起来。
秦愫暗暗跺了跺脚,转身离去。
金光瑶见她走了,便把笔搁下。兴许是动作大了些,墨从笔尖滴出,印在了公文上。被玷污了的地方,像雪地里的泥泞,浑浊,肮脏,如同自己一般,被一个叫薛洋的小流氓弄乱了心,迷失了神志。
他无视了那串墨痕,无心去处理,他模仿着薛洋向口中抛糖。笨拙,傻气,可笑。他自我评论。
糖却掉到了口外,金光瑶看着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沾满了灰尘,最后停在奢华的地毯上。啧,真像啊。像那个曾经被父亲踢下金麟台的自己,渺小的可怕。
“纵然当年低微到尘埃,可现在的我不也是兰陵金氏的家主,大名鼎鼎的仙督?”金光瑶弯腰捡起糖,放在手中玩弄着“曾经失去的,我会一个一个夺回来。”
[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]
“啪啦”满盛酒酿小圆子的玉碗被摔在地上,碎成了玉片,满地狼藉。
金光瑶是突然想到的,像薛洋一样摔碗,掀摊是什么感受?一定很过瘾吧。
看着满地的汤圆,他想笑,像薛洋一样笑,大声的笑,撕烂虚伪的面具,伸出利爪。
“君子成人之美?君子何在?人又何在?”金光瑶感叹道。“我本意为君子,你为人,企料人间纷扰,无法成美?成美啊,莫要怪我,我也非君子啊。”
“宗…宗主?”门生惊恐道“您没事吧?”
“无碍”金光瑶将帽子扶正,对着门生笑“不小心将碗打了,再盛一碗吧。”他刻意拉长了嘴角,将自己并不存在的虎牙露了出来。
这一幕在门生眼中是极为恐怖的,那门生几乎是摔着出了门。
“记得多放点糖。”金光瑶又叮嘱道。“汤多点。”
……只是可惜了这玉碗,终是不肯与瓦共存,碎为尘埃,没落于世。
[本欲起身离红尘,奈何影子在人间]
“宗主,你没事吧?”苏涉听说了昨夜金光瑶的行为,连忙赶来。
“无碍,只是有些想他了。”金光瑶勾唇笑道,这既不是嘲讽,也不是虚伪,这是他最单纯的笑。“悯善,你说他若不曾断指,可会成为一个翩翩少年郎,似别家公子一般?若非是我赶尽杀绝,他可会成为比魏无羡还厉害千倍万倍的人?可会得到善终?”
“宗主,没有如果的。”苏涉打断道。“义城一带,昨天发现了疑似薛洋的人,据说是被一名眼盲的道士和一名小姑娘救走了。”
“昨天?”金光瑶立刻皱起了眉“眼盲的道士?江湖中可以此号人物?”
苏涉摇了摇头,表示不知。“罢了,你送些药去吧,拿上次二哥赠予我的那些,外敷内服都要。里面加点糖,再加点甘草,党参。”金光瑶嘱咐道。
正当苏涉可怜兮兮的出门时,金光瑶叫住了他,苏涉十分惊喜,以为金光瑶终于想起连夜赶来兰陵的自己。“还是我去吧,自己做事最放心。”金光瑶笑着缓缓道。
苏涉:宗主,你会失去我的。
[正是江南好风景 ,落花时节又逢君]
“喂,坏家伙你醒了?赶紧起来把药吃了。”阿箐见薛洋微微睁了眼,便把药碗几乎是扔的放到了他手里。
“小瞎子,这药哪来的?你别说是路上捡的。”薛洋虽不识药物,但此药的气味不是苦兮兮的,竟是有着一丝甜味。药怎么会是甜的?除非是专门做的。
“还真是捡的,我捡的,你要不要谢谢我?”阿箐双手环胸道。“诶,你干什么,别动啊,伤口要裂开了!”
“你在哪捡到的?说!”薛洋眼中满是血丝,兴许是修鬼道的缘故,瞳孔也渐渐变成暗红色,像是要泣血一般。
阿箐想捂嘴,想尖叫,可她是“瞎子”啊,她按耐住内心的恐惧,颤颤巍巍的说道“在城,城门口。”
“金光瑶”他的话几乎也是颤抖的说出的,“你来,救我吗?”
阿箐不是玄门中人,自然是不认识他口中的金光瑶,但他的眼神却愈加可怖。爱与恨交杂着。
薛洋掀开破烂的棉被,身上早也不是那身落满污血的金星雪浪袍,而是一身黑衣,想极了幼时的那身,只不过是少了补丁。“金光瑶,等着。”他几近大吼道。
“喂,坏家伙,你没穿鞋!”阿箐用竹竿猛力戳着地“完了,道长又要说我没看好日了。”
[惟将终夜长开眼 ,报答平生未展眉]
义城门口有棵树,槐树。树龄很大,饱经沧桑。
“山无陵,江水为竭,冬雷震震。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与极绝。”男声轻吟道,声音凄清。
“小矮子,你说话怎么也文绉绉的?真是人模狗样啊。”薛洋强做镇定,靠着树干道。鲜血从伤口流出。他很庆幸衣服是黑的,看不出血色。脚好痛,好像有碎片卡了进去。“怎么?一包药就想打发我?”
“成美…是我欠你的。”金光瑶垂眸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
“混吃等死咯。不然呢?回金麟台?”薛洋顿了顿“不给你添乱了。”
两个都沉默了。“那你准备留在义城?”金光瑶不笑了,板着脸严肃道。
“是啊,这儿挺好的,至少没人认识我。”薛洋假笑道,血滴到地上,他不留痕迹的用脚踩住血迹。“笑一笑嘛,板着脸太搞笑了。”便轻声笑起来。
“笑你妈,闭嘴。”金光瑶开玩笑般的轻轻推了他一把。“谁救了你?”他正经道。
薛洋皱了皱眉,“还能是谁?冤家路窄的,就是那个晓星尘。”嘶,伤口好像裂的更大了“行了,你快回去吧,别被人家看到了,我还想清静点。”说罢,便似叉腰般捂着伤口离开了。
[此后锦书休寄 ,画楼云雨无凭]
“坏家伙,你怎么了,哎哎哎,你别倒啊。
你身上怎么黏糊糊的?道长!道长!”阿箐惊恐道。
薛洋流了很多血,甚至比被金光瑶处理时流的还多,伤口不痛,没有心痛。
“老板,你这儿有卖甜点吗?”金光瑶询问着义城里摆着小摊卖甜食的老板。
“有有有,公子你要点什么?”那老板见是有人来了,急忙招呼道。
金光瑶将一袋金子放在桌面上,他微笑道“老板,以后若是有个少年郎来掀你摊主,你不要太过于责备他,这袋金子就算是赔偿吧。”
“公子?”老板感到十分奇怪,再回过神,那金衣男子已是走远,追不上了“奇怪的人啊。”
[来世你渡我,可愿?]
晓星尘死了,薛洋痴癫了,独守义城八年。
“金光瑶,不用再劝我了。我出不去了。抱歉。”此时的薛洋身着白衣,双眼被三寸白绫所盖,他轻轻靠着棺木。
“不必抱歉,不要违了心便是。”金光瑶轻声道。“你自己当心,魏无羡他回来了,聂明玦的尸块有一部分被我埋在了这,我怕他们查过来。”
“知道了,小矮子。多年未见,你还是这么啰嗦。”薛洋挑衅道,好似当年一般。
尽管金光瑶提醒了薛洋,可他终究是死了,被一剑穿了心,削了左臂。很痛吧,金光瑶心想,没事,成美,我也快来了。
他捧上一捧黄土,撒在薛洋坟前。“此生再无故人。”
观音庙一战,如同金光瑶所想的一样,他输了。却被与聂明玦一起钉在了棺材里,不得超生。
[以我浮生,渡君一梦]
“我有个朋友,他演技很好,可终究是化为尘世的笑柄,染上污点。他没有坟,只有一具棺材,里面有他最怕的人。”少年郎嘲笑般的说道,露出了两枚虎牙。
“那你呢?你怎么还活着?”孩童不解道。
“我也死了,现在的不过是具空壳。”少年郎歪头道,无人知道,此时的少年郎已经没了心跳,没了脉搏,勉强用高高的衣领将将尸痕遮住。“所以啊,我要去找他,带他离开。”
半月后,由姑苏蓝氏看管的棺材被强行打开,聂明玦的尸体被再次分尸,而曾经的仙督,金光瑶的尸体不翼而飞,再无下落。
end
感谢各位能看到这里,鞠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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